当我开始学习心理学并在不同场合和陌生人交换职业的时候,人们得知你的职业时,总是会惊呼。反应主要有两种,第一种是:那你可以看透我现在想什么吗?第二种是:那你会不会催眠呢?我进入学院派学习,催眠是作为一种过时的、不够正统的姿态存在着。然而,面对这样的疑问,久而久之,似乎不懂催眠算不得真正的心理咨询师了。 不过,真正让我下定决心走入催眠的,是一个因爱纠结的女人。她看起来十分的开朗、豁达,并且做事情十分的勤奋认真。我们是在做公益活动的时候认识的,团子十分擅长言辞的,会积极主动的帮助下面的县级红会处理一些问题,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。不过,在休息的时候,等安静下来,总感觉有一股淡淡的哀伤笼罩在她的周围。我心想,这是有故事的女人,这个年纪,大多与爱情相关了。 因为共同负责一个社区心理援助的项目,我和团子接触的多起来。团子身材微胖,皮肤很有光泽,喜欢把头发高高的束起,吃饭的时候喜欢说一些有趣的笑话。当她不说话的时候,目光总是有些散漫,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放在心上。这类人作为普通朋友是很容易相处的,不过如果想要真正的走进他们的内心,却是极难的。
有一次,我去红会报销一些费用,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去参加一个季度培训,只剩心灵空间在办公室留守。因为彼此之间不是特别熟识,气氛有些尴尬。 “您是一直学心理学的吧?每次您的培训都是很受欢迎的。我自己也觉得您讲的极好。您说心理学真的有用吗?心理咨询真的那么神奇吗?我在电视上看到催眠特别的神奇。您会那些吗?…….”每当某个话题引起团子的兴趣,她总是会发出一连串的提问,大多数时候,这些提问都是无逻辑成碎片式的。 团子一直在低声嘀咕着些什么,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。我知道,这时候,她并不是想要知道我的答案。于是,我开始打量心灵空间的办公室盆栽。 “我是说,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让您给我做一次催眠。” “好。不过我要两个月后才能够开始,因为下个月我会去接受专业的催眠训练。” “好的,我会等的。” 我的第一位催眠来访者,就这样,在我还未开始催眠训练之前就已经预定下来了。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心灵空间总是在工作间隙跟我聊一下她的故事。 在五年前,心灵空间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,疯狂的爱上了一个合作单位的大哥。心灵空间会把所有的积蓄攒下来,周末的时候飞到那位大哥所在的城市,只为了早上和他吃一餐饭。那位大哥也颇为感动,对她很是温柔。不过总是借口很忙,没有办法陪她。后来,心灵空间知道,这位大哥有妻子,有儿女,同时在外面,还有好几位像她这样暧昧不明的女朋友。心灵空间把自己关在家里,三天没有吃饭,后来是同事把奄奄一息的她送到医院,打了几天的吊针,才活了过来。之后,心灵空间看似恢复了正常,闭口不谈这件事。可是,她自己知道,五年以来,这件事一直没有过去。想起来,心就会像针扎一样,一收一缩,痛的要命。带着一份责任,我开始了苏州催眠学习。所幸,心灵空间有精神分析与心理咨询的基础,催眠学习起来并不是十分困难。我开始把时间大量花在催眠的练习上,试图寻找一种更为合适的适合短期内情感宣泄整合的模式。 直到十月份,我和团子才有了做催眠治疗的契机。那次是在一个县级市做心理培训,当地的老师接受了各种流派的短程培训,对于心理咨询,有着一定的学习基础。他们要求我用半天的时间给大家介绍催眠治疗,最好是有一个现场的演示,好让他们信服。无疑的,这是对年轻心理老师的一个挑战。令我惊奇的是,心灵空间竟然主动请缨担任这次的案例演示。 心灵空间说:一切都准备好了。直到听到这句话,我才放松下来。心灵空间的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勇气。她是一个如此智慧的女人,对自己的感情终于痛下决心,而对于我又是如此的信任。 我使用了年龄倒退的方法给心灵空间做分析。在这个过程中,心灵空间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嚎啕大哭,为了那逝去的青春,为了那激昂的爱情。我试图让心灵空间说的更少,留下精力去和那催眠中的意象去交流。催眠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,这个期间,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的坐着,陪伴着心灵空间。我们所有人似乎都进入了心灵空间的世界里,为着她的执着而感动着。从催眠中醒来,心灵空间说,她看到了许多人,许多事,有一些以前并不在意,而在催眠的意象里,却深刻的感受到了她对他们是多么的执着。提到那段感情,她只是说,已经过去了。似乎随着那声声哭泣,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了。我相信,在那两个小时里,心灵空间的心灵一定经历了什么。不过,我们相视一笑,谁也没有去提。因为那是属于心灵空间的秘密,也是心灵空间心灵的神话。 直到现在,提起催眠,总是感觉有一股淡淡的甜腻的又哀婉的爱情的味道在里面。那是心灵空间留给我的关于催眠的味道,也是属于我职业生涯上的特殊味道。